121行动系统与社会体系 我们视社会体系为更普遍的行动系统的组成部分,其他主要的部 分还有文化体系,人格体系和行为有机体;相对于具体的行为与社会 互动而言,所有这四个体系都是抽象地加以界定的。我们规定除社会 体系外其他三个子系统构成为系统的环境要素。这种用法不大为人所 熟悉,若涉及个人人格问题时更是如此。我会在别处给予更充分的说 明,为了理解下文,重要的是记住下面这一点,这里说的社会体系和 人格体系都不可设想为具体的实体 行动的四个子系统之间的分别是功能上的。我们用所有行动系统 都具有的四项基本功能来描述它们,这就是模式维持,整合,目标达 致和适应。 一个行动系统首要的整合问题是如何对它的组成单元,首先是个 人进行协调,虽然出于某种目的集体也可以被当作行动者来看待。这 样我们将整合功能首先归于社会体系 我们将模式维持——包括创造性的模式改变一一归为文化体系的 首务。组织一个社会体系首先关乎各种社会关系的连接,而对文化体 系的组织则涉及象征意义复合体的各种性质,如体系据以而被结构起 来的符码规则,体系使用的特殊的符号束,以及作为行动系统的组成 部分的文化体系的利用、维持和变化的条件等。 原文摘自 Parsons著 The System of Modern Societies(Englewood Cliffs, New Jersey: Prentice-Hall 197)pp4-8 1本句中“体系”和“系统”的英文为同一个词“ system”,我们用“系统”专指帕森斯所谓的“一般行动 系统”,以区别于第二级系统概念,即社会、文化、人格和行为有机体等,后者则译作“体系”,也可与另 级系统概念“子系统”( subsystem)理解无碍地交换使用
12.1 行动系统与社会体系* 我们视社会体系为更普遍的行动系统1的组成部分，其他主要的部 分还有文化体系，人格体系和行为有机体；相对于具体的行为与社会 互动而言，所有这四个体系都是抽象地加以界定的。我们规定除社会 体系外其他三个子系统构成为系统的环境要素。这种用法不大为人所 熟悉，若涉及个人人格问题时更是如此。我会在别处给予更充分的说 明，为了理解下文，重要的是记住下面这一点，这里说的社会体系和 人格体系都不可设想为具体的实体。 行动的四个子系统之间的分别是功能上的。我们用所有行动系统 都具有的四项基本功能来描述它们，这就是模式维持，整合，目标达 致和适应。 一个行动系统首要的整合问题是如何对它的组成单元，首先是个 人进行协调，虽然出于某种目的集体也可以被当作行动者来看待。这 样我们将整合功能首先归于社会体系。 我们将模式维持——包括创造性的模式改变——归为文化体系的 首务。组织一个社会体系首先关乎各种社会关系的连接，而对文化体 系的组织则涉及象征意义复合体的各种性质，如体系据以而被结构起 来的符码规则，体系使用的特殊的符号束，以及作为行动系统的组成 部分的文化体系的利用、维持和变化的条件等。 * 原文摘自 Parsons 著 The System of Modern Societies(Englewood Cliffs, New Jersey: Prentice-Hall, 1971),pp4-8 1 本句中“体系”和“系统”的英文为同一个词“system”，我们用“系统”专指帕森斯所谓的“一般行动 系统”，以区别于第二级系统概念，即社会、文化、人格和行为有机体等，后者则译作“体系”，也可与另 一二级系统概念“子系统”（subsystem）理解无碍地交换使用。——译注
我们将目标达致主要归于个体人格。人格体系是行动过程的首要 的能动机制,因而也是执行文化原则与要求的行动机构。在动机层面, 人格力求报酬和满足的最大化乃是行动的首要目标 行为有机体被视为适应子系统,这是主要的人类工具性的领域, 也构成为其他子系统的基础。它体现为一组行动必须适应的条件,以 及处理与物理环境相互关系的初级的作用过程,特别是在中枢神经系 统通过输入和加工信息,和通过运动神经的活动对付环境的紧急事件 的那些过程。表1列出了系统与功能的关系。 表1行动 子系统 基本功能 社会 整合 文化* 模式维持* 人格 目标达致* 行为有机体* 适应 有*者为社会子系统的环境 有两个实在的系统,它们是一般行动的环境,而不是我们的分析 意义上的行动的成分。第一个是物理环境,它不但包括物理学和化学 尚无法理解的现象,还包括尚未被整合到行动系统中的生命有机体世 界。第二个系统——在我们看来既独立于行动系统也独立于物理环境 —取传统哲学的意义可称之为“终极实在”。它关注的是韦伯所谓 的对人类行动者的“意义问题”,它首先是通过文化体系对行动趋向 赋予意义的结构过程而过渡到行动,文化体系包含有认识的“答案”, 但并未为这些答案所穷尽
我们将目标达致主要归于个体人格。人格体系是行动过程的首要 的能动机制，因而也是执行文化原则与要求的行动机构。在动机层面， 人格力求报酬和满足的最大化乃是行动的首要目标。 行为有机体被视为适应子系统，这是主要的人类工具性的领域， 也构成为其他子系统的基础。它体现为一组行动必须适应的条件，以 及处理与物理环境相互关系的初级的作用过程，特别是在中枢神经系 统通过输入和加工信息，和通过运动神经的活动对付环境的紧急事件 的那些过程。表 1 列出了系统与功能的关系。 表 1 行动 子系统 基本功能 社会 整合 文化* 模式维持* 人格* 目标达致* 行为有机体* 适应* 有*者为社会子系统的环境 有两个实在的系统，它们是一般行动的环境，而不是我们的分析 意义上的行动的成分。第一个是物理环境，它不但包括物理学和化学 尚无法理解的现象，还包括尚未被整合到行动系统中的生命有机体世 界。第二个系统——在我们看来既独立于行动系统也独立于物理环境 ——取传统哲学的意义可称之为“终极实在”。它关注的是韦伯所谓 的对人类行动者的“意义问题”，它首先是通过文化体系对行动趋向 赋予意义的结构过程而过渡到行动，文化体系包含有认识的“答案”， 但并未为这些答案所穷尽
分析行动的四个子系统的相互关系一一包括这些体系与行动环 境之间的关系—时,关键是要记住它们是互相渗透的现象。互渗的 最有名的例子可能是内化:社会客体和文化规范内化为个体人格。学 习获得经验内容,并被组织和保存在有机体的记忆装置中,则是另外 个例子,一如文化体系的规范要素被制度化为社会体系的组成结 构。我们认为,在任何一对行动系统的边界上都有一个由种种有结构 的系统要素或模式组成的“区域”,理论上必须将它视为两个系统的 共同范围,而不是简单地将它或归于这一个系统,或归于另一个系统 以行为规范为例,它们出自社会经验,而弗洛伊德(用的是超我概念) 和涂尔干(用的是集体表象)都将行为规范视为个人人格的一部分, 断言它们不是人格部分就是社会体系部分都是站不住脚的。 正是通过互渗的区域,系统之间的交换过程才得以发生。这对符 号意义和一般化动机层面的情况尤其是如此。为能运用符号来“沟 通”,个人必须掌握由文化组织起来的共同规则,诸如语言的规则, 它们也被整合到人们社会互动的系统中。为了生产贮存于中枢神经系 统中可为人们利用的信息,行为有机体必须具有动员和恢复的机制, 籍互渗作用这些机制将有助于在人格面组织起来的动机。 因此我们视社会体系是“开放”体系,与其环境进行着持续不断 的输入输出的交换过程。进而我们设想社会体系内再细化为不同的亚 体系秩序,它们也持续卷入交换过程中。 社会体系是由行动单元中的社会互动过程和状态构成的那些体 系。如果互动的诸性质可从行动单元中推演出来,社会体系将只是附
分析行动的四个子系统的相互关系——包括这些体系与行动环 境之间的关系——时，关键是要记住它们是互相渗透的现象。互渗的 最有名的例子可能是内化：社会客体和文化规范内化为个体人格。学 习获得经验内容，并被组织和保存在有机体的记忆装置中，则是另外 一个例子，一如文化体系的规范要素被制度化为社会体系的组成结 构。我们认为，在任何一对行动系统的边界上都有一个由种种有结构 的系统要素或模式组成的“区域”，理论上必须将它视为两个系统的 共同范围，而不是简单地将它或归于这一个系统，或归于另一个系统。 以行为规范为例，它们出自社会经验，而弗洛伊德（用的是超我概念） 和涂尔干（用的是集体表象）都将行为规范视为个人人格的一部分， 断言它们不是人格部分就是社会体系部分都是站不住脚的。 正是通过互渗的区域，系统之间的交换过程才得以发生。这对符 号意义和一般化动机层面的情况尤其是如此。为能运用符号来“沟 通”，个人必须掌握由文化组织起来的共同规则，诸如语言的规则， 它们也被整合到人们社会互动的系统中。为了生产贮存于中枢神经系 统中可为人们利用的信息，行为有机体必须具有动员和恢复的机制， 籍互渗作用这些机制将有助于在人格面组织起来的动机。 因此我们视社会体系是“开放”体系，与其环境进行着持续不断 的输入输出的交换过程。进而我们设想社会体系内再细化为不同的亚 体系秩序，它们也持续卷入交换过程中。 社会体系是由行动单元中的社会互动过程和状态构成的那些体 系。如果互动的诸性质可从行动单元中推演出来，社会体系将只是附
带现象( epiphenomenal),如“个体主义”社会理论所断言的那样 我们的观点与之正相反:它特别与涂尔干的观点一脉相承:社会一一 以及其他社会体系一一是自成一类( sui generis)的实在 社会体系的结构可根据四种独立的变量要素来分析:即价值,规 范,集体和角色。价值在社会体系的模式维持的功能过程中居首要地 位,因为它们是合意的社会体系类型的概念,调校行动单元对义务的 承诺。规范,其功能首先是社会体系的整合,对特定的社会功能和社 会情境类型是确定的。规范不仅包括分布在社会体系结构诸相应层次 上的价值要素,也包括特定的集体和角色之功能与情境条件下的特定 的行动取向模式。集体是以目标达致为其首要功能的结构元素。撇开 许多高度流动的群体如人群的例子不论,我们谈论的集体只须满足两 个特定标准。第一,必须要有明确的成员身份,这就可以在成员和非 成员之间普遍地做出有用的区别,从核心家庭到政治社群的例子都满 足这一标准。第二,在成员中,他们在集体中的地位和功能必须有 定的分化,这样,某类成员被期待从事一定的工作而无须期待其他成 员。角色也是一种结构元素,它的首要功能是适应,我们用角色来确 定一类人,通过彼此的期待他们都涉入一个确定的集体。这样角色就 包含了社会体系和个体人格间互渗的基本区域。然而,一个角色绝非 个特定个体的癖性。一个拥有父亲身份的人对其子女来说是确定的 父亲,但他作为一个父亲,凭借的是他的社会的角色结构。同时,他 也参与了其他不同的互动情境,例如充当一个职业角色等 社会体系自成一类的实在包含了每一个结构元素对于其他元素的
带现象（epiphenomenal），如“个体主义”社会理论所断言的那样。 我们的观点与之正相反：它特别与涂尔干的观点一脉相承：社会—— 以及其他社会体系——是自成一类（sui generis）的实在。 社会体系的结构可根据四种独立的变量要素来分析：即价值，规 范，集体和角色。价值在社会体系的模式维持的功能过程中居首要地 位，因为它们是合意的社会体系类型的概念，调校行动单元对义务的 承诺。规范，其功能首先是社会体系的整合，对特定的社会功能和社 会情境类型是确定的。规范不仅包括分布在社会体系结构诸相应层次 上的价值要素，也包括特定的集体和角色之功能与情境条件下的特定 的行动取向模式。集体是以目标达致为其首要功能的结构元素。撇开 许多高度流动的群体如人群的例子不论，我们谈论的集体只须满足两 个特定标准。第一，必须要有明确的成员身份，这就可以在成员和非 成员之间普遍地做出有用的区别，从核心家庭到政治社群的例子都满 足这一标准。第二，在成员中，他们在集体中的地位和功能必须有一 定的分化，这样，某类成员被期待从事一定的工作而无须期待其他成 员。角色也是一种结构元素，它的首要功能是适应，我们用角色来确 定一类人，通过彼此的期待他们都涉入一个确定的集体。这样角色就 包含了社会体系和个体人格间互渗的基本区域。然而，一个角色绝非 一个特定个体的癖性。一个拥有父亲身份的人对其子女来说是确定的 父亲，但他作为一个父亲，凭借的是他的社会的角色结构。同时，他 也参与了其他不同的互动情境，例如充当一个职业角色等。 社会体系自成一类的实在包含了每一个结构元素对于其他元素的
的独立的变异性。例如,普遍的价值模式并不能证明同样的规范、集 体和角色在任何条件下都合理。同样地,许多规范调节着无数的集体 行动和角色行动,但涉及的只是这些行动的特定方面。因此,集体通 常是在大量特定规范的控制下发挥功能的。它总会涉及众多角色,虽 然几乎任何主要的角色范畴也是在众多特定的集体中扮演的。无论如 何,社会系统是由这些结构元素结合而成的。如欲制度化为一种稳定 的样式,集体和角色必须受到确定的价值和规范的“控制”,而价值 与规范本身的制度化,也只有在它们为特定的集体和角色奉行时才可 能 (于海译)
的独立的变异性。例如，普遍的价值模式并不能证明同样的规范、集 体和角色在任何条件下都合理。同样地，许多规范调节着无数的集体 行动和角色行动，但涉及的只是这些行动的特定方面。因此，集体通 常是在大量特定规范的控制下发挥功能的。它总会涉及众多角色，虽 然几乎任何主要的角色范畴也是在众多特定的集体中扮演的。无论如 何，社会系统是由这些结构元素结合而成的。如欲制度化为一种稳定 的样式，集体和角色必须受到确定的价值和规范的“控制”，而价值 与规范本身的制度化，也只有在它们为特定的集体和角色奉行时才可 能。 （于 海 译）